况歆坐在墓碑上,摇晃着双腿,没好气地扭开头。
“歆歆,我带着巧克力来见你了。”周莫洵的声音沙哑,他弯腰放下巧克力,“对不起,请原谅我提前离开。”
况歆飘下来,蹲在巧克力的旁边低着头逗弄它,阴阳怪气地反驳:“我还有原谅的资格吗,毕竟我都是个死人了。”
“这是巧克力最后一次和我们在一起了。”周莫洵看着和空气玩得开心的巧克力,缓慢地在墓碑前坐下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况歆猛地抬头。
“心心怀孕了。”周莫洵伸手抚摸着墓碑上况歆的照片,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,“但她身体不好,巧克力调皮,我怕她出事,也怕孩子出事。”
况歆张了张嘴,有千言万语要说,却吐不出一个字。
“歆歆,别怪我。”周莫洵放下手,双眼却渐渐红了,“这辈子,我亏欠了你,就不能再亏欠她了。”
他想伸手摩挲中指的那枚戒指,却只触摸到一圈浅浅的痕迹。
周莫洵这才想起来,戒指被丢了,再也找不回来了:“戒指没了……”
他苦笑着站起来,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:“歆歆,我真的要向前走了。但你能不能走慢一点,下辈子,等我。”
况歆看着他,同时与他陷入沉默。
他苦着脸站起,伸手抱起了巧克力:“你放心,我已经替巧克力找好领养的人家了,他们会对巧克力很好的。”
话落,转身离开。
周莫洵的背影越来越远,眼看快要消失。
况歆咬着牙跟了上去,她红着眼大喊:“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巧克力的!你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!”
况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,跟到墓园的门口时,她的步伐忽然顿住。
她看着窝在周莫洵怀里的巧克力,悲伤瞬间如注。
其实,不负责任的是她才对。
巧克力不知道发生什么了,冲着况歆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着。
就像在说:快过来啊,你掉队了。
不知何时,况歆的眼泪落满脸颊。
“对不起巧克力,对不起。”
她无力地蹲下,遥遥与巧克力对视,眼泪汹涌如雨下。
然而,她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不断重复对不起看着周莫洵抱着巧克力走远。
看着他们穿过人行道,走到了马路对面的停车场。
周莫洵打开车门之际,巧克力挣脱怀抱跳下来,不顾车水马龙,朝着况歆的方向跑来。
“巧克力!回来!”周莫洵面色一变,追着巧克力闯进了车流中。
侧面,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朝着他直冲而来。
况歆面露惊恐,一句“危险”还未出口。
“砰——”地一声巨响。
“莫洵……周莫洵!”
况歆尖叫着飘过去,周莫洵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,不省人事。
“歆歆……”带着颤抖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况歆猛地回头,周莫洵和她一样漂浮着,双目猩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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